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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騶虞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已經完全將自己埋進沙發下面的小貓給拉了出來。
樂彤光出來後就用屁股對著外面,腦袋埋在自己的爪子上，整個蜷縮成一團。
騶虞有點心疼地湊過去舔了舔她的尾巴，他的行為確實是傷到小貓了,但他真的糾結了很久，發現不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這些小貓們受傷給了他警醒,如果下次遇到危險的是樂彤光，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那他將會後悔莫及。
所以哪怕她現在震驚生氣，他也不想再繼續瞞著了。
萬幸,萬幸樂彤光並沒有直接跑掉離開這裏。
“別生氣了,以後肉你隨便吃，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騶虞低聲哄著,“你想要什麽時候舔毛都可以，按摩洗澡也行。我的尾巴也給你咬。”
樂彤光擡起頭來：“誰要咬你的尾巴！”
雖然老虎的尾巴看上去確實挺好咬的樣子。
“那我的爪子給你咬。”騶虞輕輕將自己爪子遞了過去,被小貓直接給撓開了。
騶虞縮回爪子,將背脊靠了過去：“那我的背給你，我可以背著你在天上飛，以後你去上班我就背著你,咱們一起,這樣你就不用坐地鐵也不用打車了,又省時間又省錢。”
樂彤光終於擡頭看他了，她轉過身體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看著飼主。
“我有話要問你。”
騶虞也端坐在地上和小貓對視。“你說。”
“你為什麽要去動物園上班？為我請假的人是不是你,你和組長說了？那裏真的是個普通動物園麽？”
仔細想想，其實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只是以前她都忽略了。
動物園解釋起來有點麻煩,騶虞道：“你知道山海界麽？”
樂彤光茫然地搖了搖頭,完全沒聽說過，倒是知道人類那裏有本書叫山海經。
“整個山海動物園其實就是山海界的一部分，仙神隕落後山海界破碎，並和人類世界重合，我們也因此來到人類世界中。為了避免一些兇獸在人界引發大亂，山海界將最大的碎片固定在兩界重合處，以此鎮壓兇獸。但是山海界裏是很無聊的，長時間和兇獸接觸，連山神也會瘋狂墮落。因此這片地方就慢慢改造成了一個動物園，讓人類也能進來游覽。”
樂彤光像聽天書一樣瞪大了眼睛，工作了半年的地方竟然這麽厲害？那能進去工作的自己也很厲害啊，不是，那裏有兇獸還有山神，豈不是說，自己是妖的事早就人盡皆知了？！
樂彤光完全石化在原地，比起被飼主發現身份的尷尬來說，現在才是真的社死，此時此刻，她算是真正理解人類這個詞的意思了。
“所，所以，所以裏面所有人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騶虞已經不忍心看她現在的模樣了，這刺激太大，小貓咪不會暈過去吧？他懊惱地抓了下地，怎麽就這麽順嘴全都說出來了，應該一點點透露的。
騶虞趕緊湊過去在已經石化掉的小貓腦袋上舔了一下。
“沒事的，別擔心，大家都很喜歡你。”
小貓咪石化了許久許久，最後她嗷嗚了一聲，猛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球。
天啊，天啊，她還在動物園裏裝了好久的正常人，豈不是等於天天在眾人面前表演。
這比騶虞早就知道她是妖怪還要更加尷尬，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嚶嚶嚶。”樂彤光再次試圖將自己塞進沙發空隙裏，第二次鉆的很順利，這次她連帶著尾巴也一起縮了進去，沙發墊子鼓起來了一個包。
還上什麽班，她不想去上班了，做一個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沙發墊子就挺好的，以後這裏就是她的歸宿了。
騶虞沒忍住晃了晃尾巴，小貓咪的反應總是出乎他預料的可愛，他湊過去用下巴磨蹭著鼓起來的地方。
“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一直在問你的情況，還想來看看你。”
樂彤光從墊子下露出雙眼睛，悶聲悶氣地道：“替我謝謝他們關心，我現在沒事，感覺很好。”
騶虞真的忍不住嘆息了，小貓咪這時候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道謝，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真想將她時時刻刻都含在嘴裏帶著。
“你可以親自去和他們道謝，明天我們一起去。”
樂彤光又將腦袋縮了回去，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現在是沙發墊，什麽都不知道。
騶虞湊過去一些，輕輕趴在縫隙邊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麽？”
下面過了好久才有一點聲音傳出來：“謝謝你救了我和大家，謝謝你送它們看醫生，還有，謝謝你幫我請假。”最後她小小聲地道：“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不管那時候飼主因為什麽原因願意將她留下，她都無比感激。
小貓咪的聲音很輕也很軟，像一根羽毛一樣在心尖上撓著癢癢。騶虞沒忍住，直接扒拉開了沙發墊，將下面蜷縮成一團的小貓叼出來整個含進了嘴裏。
樂彤光啊了一聲，觸不及防地就到了老虎嘴裏，她驚訝地掙紮起來，尾巴掃過老虎上顎，爪子按著他的舌頭，呼吸間還能聞到熟悉的牙膏香味。
她才想起來，以前在獅子和老虎嘴裏都聞到過這個味道，她當時還覺得很巧，另外兩個照顧它們的人也給它們用了同樣的牙膏。現在想來那哪是什麽巧合，分明全都是一個人。
“放我出去。”樂彤光不適應地去抓老虎的牙齒想要出去，老虎卻不為所動，激動又興奮地舔著她，小貓的身上很快被糊滿了口水，感覺像洗了個澡一樣，實在是太詭異了。
也不知道他嘴巴怎麽變得這麽大，竟然還能在裏面翻滾起來。
“不要舔，讓我出去。”樂彤光東倒西歪地說道。
“叫我的名字。”騶虞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樂彤光緊緊抱著虎牙穩住自己，猶豫著喊了一聲：“騶虞，我要出去。”
老虎張開大嘴，直接將小貓放回了沙發墊上，而他也整個盤在了沙發裏，將小貓團在自己爪子中不讓她離開。
樂彤光身上的口水又很快被舔掉，她可憐兮兮地趴著，心裏卻生不起氣來，只覺得靠在騶虞的懷裏很安心，甚至沒忍住往他身上又靠了靠，幾乎要將自己揉進他身體裏。
騶虞把她身上的口水舔幹凈之後道：“你還有什麽問題麽？”
樂彤光瞇著眼睛想了想：“那三個人類，最後怎麽處理了，你們其實沒有報警吧。”
“沒有，關去了山海界，那裏有個專門用來懲罰惡獸的地方，他們不會再出來也沒有機會再做人了。”
樂彤光嗯了一聲，心裏最後一點憤怒也消失了。
只是虐貓，人類就算送去警局也不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可能很快就出來了，那她會覺得不甘心，現在就挺好，妖怪的懲罰手段足夠讓那三個人後悔終生了。
見她蔫噠下來，騶虞捧著她的腦袋：“既然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那麽現在該我了。”
樂彤光迷茫地擡頭，就聽見騶虞問道：“你現在多大了？成精多久了？”
這讓樂彤光有了當初去地下黑市辦裏□□的時候，她不自覺挺直了背脊道：“成精快十年了。”
其實十年也沒有，這還是四舍五入的說法。
騶虞記得自己剛知道樂彤光是新飼養員的時候去園長那邊查過她的資料，上面寫的她的成精時間只有九年，不過他並沒有戳穿小貓咪的謊言，差的一年也確實微不足道。
“你是怎麽成精的？以前在做什麽？”
這像查戶口一樣的語氣讓樂彤光仰起頭多看了飼主兩眼，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就那麽，突然就有意識了，然後就能化形了。”
本來她也就是萬千貓中的一只，沒有任何特別，整日在城市中游蕩覓食。可有一天她突然就生出了意識，又有一天突然就可以變成人形了，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甚至感到無比驚嚇。但她很幸運地遇到了成精許久的黑貓，黑貓說她是有了特殊奇遇，這是多少動物求都求不來的大機緣。
樂彤光努力回想也沒明白自己覺醒前遇到了什麽特殊事情，那天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去人類那裏討食，沒吃飽又去捕獵，捉了只老鼠，然後找個地方睡覺，醒來就都變了。總不至於是那只老鼠的問題，那老鼠全身黑色毛，很弱，一下就被抓住了，毛太多，吃起來令貓作嘔。
總之一切都稀裏糊塗的。
之後黑貓帶著她修煉教她怎麽做人教她人類的常識，還幫她找了工作，她才能安穩地融入人類社會。
然而黑貓前輩在某一天出了事，她再也沒見過它，這麽多年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騶虞將她往懷裏攬了攬繼續問道：“那你在妖管局登記了麽？考過試麽，有身份證了麽？”
樂彤光：“……”
怎麽問到這個問題了，她慌亂地動著耳朵和尾巴。她隱約知道妖怪們是有個妖管局的，這個黑貓前輩說過，但她沒真的遇到過也沒見過，登記就算了，怎麽還要考試啊？她□□的事難道今天就要被發現了？
樂彤光弱弱地道：“我不知道妖管局在哪，也沒有怎麽見過其他妖怪。”
騶虞將她捧高了一點，有些驚奇：“妖管局你去過啊，還天天去。”
“啊？”
“動物園，動物園就是妖管局的總部。”
樂彤光呆住，那裏竟然還是妖管局！她在妖怪大本營待了這麽久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
如果那裏真是妖管局總部，那她的身份證似乎沒什麽問題，入職的時候要登記身份證，她還擔心假證會被發現，結果就那麽直接過了。
所以那個很可能不是假證而是真的，不然當時就被識破被抓住了。
樂彤光心虛地道：“我沒考過試，但我有身份證，黑貓前輩帶我去辦的，在一個很遠很擠的地方，但我一直以為那是地下黑市，辦的是假證，人類不是有那種□□的地方。”
以前卻是有很多，但是這些年國家嚴厲打擊，已經很難找到□□的了，何況還是辦□□，這是違法的。
騶虞差點笑出聲，說她傻，她還能想出是□□這種事。
因為妖怪分散在全國各地，所以每個城市都有一個妖管處的駐點，有些駐點比較大，有些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可能看上去確實很破舊很不正規，本地因為總部在，□□地點弄得挺正規，樂彤光估計是被帶到別的城市去了。
沒上過戶口的妖怪到妖管局通過考試，加上一個擔保妖怪，就能辦理身份證了。想要在人類社會裏生存，必須要擁有做人的常識，樂彤光當時被問到的問題就是這個。
妖管處和人類警方有合作，身份證除了有一些只有妖怪能感應出來的特殊地方，它和人類身份證一模一樣，就是真的。而沒有證件的妖怪就是黑戶，別說打工了，在外行走也會被拉過去詢問一番。
樂彤光不知道身份證發揮了多大作用，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實力太弱了才沒人管她。
想通這點後，騶虞又忍不住想搖頭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安穩走到現在的。
幸好，幸好他們相遇了。
騶虞忍不住咬了咬小貓的後頸，現在他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瞞著小貓咪，他們雙修了，但今天刺激太多，他不敢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免得小貓接受不了，還是等她緩緩再說。
樂彤光後頸一片酥麻，她喵了一聲從他嘴下挪出來，將腦袋貼在他前胸的鬃毛上。
樂彤光這才發現，騶虞現在的原形並不是純粹的老虎模樣，哪只老虎脖子上還有一圈毛的，簡直像獅子一樣。
她伸爪抓了抓，又仰頭看了眼，今天一直在接受各種信息，太過震驚，以至於她都沒有好好看過騶虞，他跟自己在動物園看到時確實有很大不同。
樂彤光本來還以為飼主是老虎妖，現在發現似乎不是。
“你是什麽？你怎麽像老虎又像獅子。”
騶虞用鬃毛蹭蹭小貓道：“我是騶虞。”
“我知道你叫騶虞。”樂彤光茫然地回了一句。
騶虞覺得好笑：“我是說，我的種族是騶虞。”
他咬住小貓從沙發上站起，身形飄在空中，樂彤光只覺得眼前一閃，他們就從臥室出現在了別墅上空，頭頂藍天白雲，腳下是繁華的城市景色。
樂彤光震驚地瞪大眼睛，飛，飛起來了！
“你想要去哪，動物園麽？”騶虞說著，又是一個眨眼，他們就出現在了動物園上空。
樂彤光怎麽都沒想到，飼主竟然這麽厲害。
眼見著他要往動物園裏挪去，樂彤光趕緊揮舞爪子抗拒，她不要現在這樣子去！騶虞甩動尾巴，兩人重新回到了臥室的沙發上。
現在樂彤光身上的毛都被風吹得飛了起來，她眨著眼，呆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大老虎，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崇拜的神一樣崇敬。
以前實力太低，也沒見過太厲害的妖怪，她覺得自己維持現狀挺好的，但現在經歷過事才明白，實力確實很重要，不僅在保護自己和小貓上，也有很多便利的地方，重點是，能省很多錢吧。
節省時間又節省錢，可真好啊。
能模糊猜到她在想什麽的騶虞忍不住將她按在懷裏揉了揉，真是只財迷貓。
他晃了晃樂彤光脖子上的項圈，這東西是特別定制的，由始至終都還在她脖子上掛著。
以前彼此沒坦誠，以寵物和主人的模式相處著，現在都已經說開了，這東西也就用不著了。
“這個要取掉麽？”騶虞問道。
沒想到剛剛還沒什麽反應的小貓突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不要我了？”
騶虞也被她問得楞了一下，沒有貓牌就等於不要她了是什麽邏輯。
但他很快想明白，樂彤光一直都將自己放在寵物的位置上，貓牌是一個身份也是個象征，沒了這東西她和流浪貓沒有任何區別，那不就是要趕她出去。
騶虞現在自然不可能還將貓當作自己的寵物看待，但一時半會又沒辦法和樂彤光梳理清楚關系，這件事要慢慢來。
“沒有不要你的意思，有沒有這東西你都永遠可以自由出入這裏，是這家裏的一份子。你看現在你可以自由變成人，不需要隱藏身份了，那貓牌也不是那麽需要了。當然，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帶著。”
有些妖怪是很在意被戴上項圈和牌子了，那代表禁錮和束縛，是一種恥辱。
可樂彤光一點都不排斥，貓牌反而給了她安全感，所以哪怕變成人形的時候她都沒有摘下來過。
“不要拿掉。”樂彤光捂住貓牌不讓飼主有機會拿下來，“我要戴著。”
騶虞看著她保護貓牌的動作，心臟瘋狂鼓動起來，小貓全身上下都帶著他的烙印和味道，這想想就令人激動。
靠在他胸前的樂彤光都被這心跳聲震的往旁邊挪了挪。
“好，你喜歡就戴著吧。”騶虞克制著自己再次將小貓咪一口叼住的沖動，尾巴瘋狂搖晃著，將空氣都甩的啪啪響。每一天他都覺得自己比前一天更喜歡這只小貓咪，他沒辦法形容她究竟有多可愛，難道這就是朏朏的魅力麽？雙修後小貓咪的血脈力量應該已經開始覺醒了。
樂彤光不知道他在激動什麽，她現在對動物園那些同事們的身份有點好奇，再尷尬也還是要去面對，她想提前打聽清楚，免得到時候第二次尷尬。
“你說動物園其實是山海界，那，組長的真實身份都是什麽？還有木角他們，都是什麽大妖？”
在聽騶虞說之前，樂彤光先深呼吸了一下，免得自己聽到太沖擊的內容會接受不了。
騶虞解釋道：“冰夷不是妖，他是水神，駕馭著兩條龍，如果你去過他辦公室應該見過那兩只，就在墻上。”
樂彤光猛地想起來上次去請假時在墻上看到的龍形壁畫，剛進去時那龍是閉著眼的，離開時龍卻睜開了眼，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組長竟是神，難怪他那麽有威勢，看起來就不一樣。
“申萊山和申鈐山都是山神，萊山和鈐山的山神，南禺譚驕都風也都是山神，對了，還有紀巍，他是箕尾山山神。”
樂彤光的下巴快要掉到了爪子上，山神，全都是山神？現在山神這麽不值錢還是很容易成神，隨隨便便出來一個都是山神？怎麽她沒有遇上這樣的好事。
“木角也是麽？”
“木角不是山神，他是蛟族人，從前就一直居住在窮奇的附近，對它比較了解，所以被送去看管窮奇了。”
樂彤光迷惑地眨眼：“窮奇？”
“你見過的，就是隔壁山林裏的那只老虎。那是被鎮壓在山海界的兇獸，非常兇惡，會吃人，像你這麽大的貓一口一只。”騶虞故意嚇唬道。
樂彤光往他爪子裏縮了縮，“這麽厲害。”隨後她又小聲道，“我不害怕，不是還有你在。”
騶虞不會讓她被窮奇吃掉的，她毫無理由地這麽相信著。
小貓咪總是能用隨便一句話就完美擊中他的心臟，騶虞在她腦袋上胡亂舔了舔，又覺得怎麽都舔不夠似的。
上萬年來頭一次有如此喜歡的東西，抱在懷裏也不滿足，只想時時刻刻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裏。
這麽濃烈的感情，幾乎讓騶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以前對小貓只是占有和在意，是不自覺的親近，但在明白樂彤光很可能會死亡會消失的那一刻，他驟然清醒過來。原來這就是喜歡，哪怕需要付出任何他都願意。
偏偏面前的小貓妖還什麽都不知道，本能地依賴他親近他信任他，騶虞真的想克制的，可小貓的這種本能讓他更加無法自控。
怎麽會這麽可愛。
騶虞舔完了她的腦袋又去舔她的背，毛毛上已經完全都是自己的味道了，但剛剛的味道有一點點消散，他要重新加固一下。
樂彤光瞇著眼睛接受口水洗禮，好容易才說出一句話。
“還有園長，園長是什麽？”
能統領這麽多兇獸山神的園長應該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大妖吧，或許是什麽四聖獸，朱雀玄武之類的。
說到這個，騶虞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看起來很古怪。
“噓，不能說園長的名字，會被它察覺。”
樂彤光立即肅穆，連名字都不能提，這麽厲害。她越發好奇了。
騶虞看著她亮閃閃的眼睛，碰著她的鼻子笑道：“名字不能說，其他的倒是能說一下，它是一條狗。”
話音剛落，騶虞上方就憑空落下一道雷直直地劈到了他腦門上，一縷黑煙瞬間飄起，有一片毛被燒沒了。
樂彤光嚇了一跳，立即從他懷裏跳起來去看他的腦袋。
騶虞甩甩頭，習以為常地道：“沒事，老家夥就是這麽小氣，習慣就好。”
樂彤光：“……”這怎麽習慣的了？她要是被劈一下，直接連命都沒了。園長脾氣不是很溫和的麽？這有點顛覆她的認知。
正想著，臥室裏裏突然傳來一道一點都不溫柔的吼聲，竟然就是他們剛剛提到的園長。
“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小貓給調走！”
騶虞立即憤怒反駁：“敢調走我也一起走。”
“你敢。”
“我就敢！”
“扣你工資。”
“隨便扣。”
兩只就這麽隔空吵了起來，內容極其幼稚。
樂彤光陷入沈思，說好的神仙大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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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彤光出來後就用屁股對著外面,腦袋埋在自己的爪子上，整個蜷縮成一團。
騶虞有點心疼地湊過去舔了舔她的尾巴，他的行為確實是傷到小貓了,但他真的糾結了很久，發現不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這些小貓們受傷給了他警醒,如果下次遇到危險的是樂彤光，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那他將會後悔莫及。
所以哪怕她現在震驚生氣，他也不想再繼續瞞著了。
萬幸,萬幸樂彤光並沒有直接跑掉離開這裏。
“別生氣了,以後肉你隨便吃，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騶虞低聲哄著,“你想要什麽時候舔毛都可以，按摩洗澡也行。我的尾巴也給你咬。”
樂彤光擡起頭來：“誰要咬你的尾巴！”
雖然老虎的尾巴看上去確實挺好咬的樣子。
“那我的爪子給你咬。”騶虞輕輕將自己爪子遞了過去,被小貓直接給撓開了。
騶虞縮回爪子,將背脊靠了過去：“那我的背給你，我可以背著你在天上飛，以後你去上班我就背著你,咱們一起,這樣你就不用坐地鐵也不用打車了,又省時間又省錢。”
樂彤光終於擡頭看他了，她轉過身體端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看著飼主。
“我有話要問你。”
騶虞也端坐在地上和小貓對視。“你說。”
“你為什麽要去動物園上班？為我請假的人是不是你,你和組長說了？那裏真的是個普通動物園麽？”
仔細想想，其實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只是以前她都忽略了。
動物園解釋起來有點麻煩,騶虞道：“你知道山海界麽？”
樂彤光茫然地搖了搖頭,完全沒聽說過，倒是知道人類那裏有本書叫山海經。
“整個山海動物園其實就是山海界的一部分，仙神隕落後山海界破碎，並和人類世界重合，我們也因此來到人類世界中。為了避免一些兇獸在人界引發大亂，山海界將最大的碎片固定在兩界重合處，以此鎮壓兇獸。但是山海界裏是很無聊的，長時間和兇獸接觸，連山神也會瘋狂墮落。因此這片地方就慢慢改造成了一個動物園，讓人類也能進來游覽。”
樂彤光像聽天書一樣瞪大了眼睛，工作了半年的地方竟然這麽厲害？那能進去工作的自己也很厲害啊，不是，那裏有兇獸還有山神，豈不是說，自己是妖的事早就人盡皆知了？！
樂彤光完全石化在原地，比起被飼主發現身份的尷尬來說，現在才是真的社死，此時此刻，她算是真正理解人類這個詞的意思了。
“所，所以，所以裏面所有人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騶虞已經不忍心看她現在的模樣了，這刺激太大，小貓咪不會暈過去吧？他懊惱地抓了下地，怎麽就這麽順嘴全都說出來了，應該一點點透露的。
騶虞趕緊湊過去在已經石化掉的小貓腦袋上舔了一下。
“沒事的，別擔心，大家都很喜歡你。”
小貓咪石化了許久許久，最後她嗷嗚了一聲，猛地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球。
天啊，天啊，她還在動物園裏裝了好久的正常人，豈不是等於天天在眾人面前表演。
這比騶虞早就知道她是妖怪還要更加尷尬，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嚶嚶嚶。”樂彤光再次試圖將自己塞進沙發空隙裏，第二次鉆的很順利，這次她連帶著尾巴也一起縮了進去，沙發墊子鼓起來了一個包。
還上什麽班，她不想去上班了，做一個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沙發墊子就挺好的，以後這裏就是她的歸宿了。
騶虞沒忍住晃了晃尾巴，小貓咪的反應總是出乎他預料的可愛，他湊過去用下巴磨蹭著鼓起來的地方。
“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一直在問你的情況，還想來看看你。”
樂彤光從墊子下露出雙眼睛，悶聲悶氣地道：“替我謝謝他們關心，我現在沒事，感覺很好。”
騶虞真的忍不住嘆息了，小貓咪這時候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道謝，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真想將她時時刻刻都含在嘴裏帶著。
“你可以親自去和他們道謝，明天我們一起去。”
樂彤光又將腦袋縮了回去，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現在是沙發墊，什麽都不知道。
騶虞湊過去一些，輕輕趴在縫隙邊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麽？”
下面過了好久才有一點聲音傳出來：“謝謝你救了我和大家，謝謝你送它們看醫生，還有，謝謝你幫我請假。”最後她小小聲地道：“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不管那時候飼主因為什麽原因願意將她留下，她都無比感激。
小貓咪的聲音很輕也很軟，像一根羽毛一樣在心尖上撓著癢癢。騶虞沒忍住，直接扒拉開了沙發墊，將下面蜷縮成一團的小貓叼出來整個含進了嘴裏。
樂彤光啊了一聲，觸不及防地就到了老虎嘴裏，她驚訝地掙紮起來，尾巴掃過老虎上顎，爪子按著他的舌頭，呼吸間還能聞到熟悉的牙膏香味。
她才想起來，以前在獅子和老虎嘴裏都聞到過這個味道，她當時還覺得很巧，另外兩個照顧它們的人也給它們用了同樣的牙膏。現在想來那哪是什麽巧合，分明全都是一個人。
“放我出去。”樂彤光不適應地去抓老虎的牙齒想要出去，老虎卻不為所動，激動又興奮地舔著她，小貓的身上很快被糊滿了口水，感覺像洗了個澡一樣，實在是太詭異了。
也不知道他嘴巴怎麽變得這麽大，竟然還能在裏面翻滾起來。
“不要舔，讓我出去。”樂彤光東倒西歪地說道。
“叫我的名字。”騶虞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樂彤光緊緊抱著虎牙穩住自己，猶豫著喊了一聲：“騶虞，我要出去。”
老虎張開大嘴，直接將小貓放回了沙發墊上，而他也整個盤在了沙發裏，將小貓團在自己爪子中不讓她離開。
樂彤光身上的口水又很快被舔掉，她可憐兮兮地趴著，心裏卻生不起氣來，只覺得靠在騶虞的懷裏很安心，甚至沒忍住往他身上又靠了靠，幾乎要將自己揉進他身體裏。
騶虞把她身上的口水舔幹凈之後道：“你還有什麽問題麽？”
樂彤光瞇著眼睛想了想：“那三個人類，最後怎麽處理了，你們其實沒有報警吧。”
“沒有，關去了山海界，那裏有個專門用來懲罰惡獸的地方，他們不會再出來也沒有機會再做人了。”
樂彤光嗯了一聲，心裏最後一點憤怒也消失了。
只是虐貓，人類就算送去警局也不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可能很快就出來了，那她會覺得不甘心，現在就挺好，妖怪的懲罰手段足夠讓那三個人後悔終生了。
見她蔫噠下來，騶虞捧著她的腦袋：“既然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那麽現在該我了。”
樂彤光迷茫地擡頭，就聽見騶虞問道：“你現在多大了？成精多久了？”
這讓樂彤光有了當初去地下黑市辦裏□□的時候，她不自覺挺直了背脊道：“成精快十年了。”
其實十年也沒有，這還是四舍五入的說法。
騶虞記得自己剛知道樂彤光是新飼養員的時候去園長那邊查過她的資料，上面寫的她的成精時間只有九年，不過他並沒有戳穿小貓咪的謊言，差的一年也確實微不足道。
“你是怎麽成精的？以前在做什麽？”
這像查戶口一樣的語氣讓樂彤光仰起頭多看了飼主兩眼，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就那麽，突然就有意識了，然後就能化形了。”
本來她也就是萬千貓中的一只，沒有任何特別，整日在城市中游蕩覓食。可有一天她突然就生出了意識，又有一天突然就可以變成人形了，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甚至感到無比驚嚇。但她很幸運地遇到了成精許久的黑貓，黑貓說她是有了特殊奇遇，這是多少動物求都求不來的大機緣。
樂彤光努力回想也沒明白自己覺醒前遇到了什麽特殊事情，那天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去人類那裏討食，沒吃飽又去捕獵，捉了只老鼠，然後找個地方睡覺，醒來就都變了。總不至於是那只老鼠的問題，那老鼠全身黑色毛，很弱，一下就被抓住了，毛太多，吃起來令貓作嘔。
總之一切都稀裏糊塗的。
之後黑貓帶著她修煉教她怎麽做人教她人類的常識，還幫她找了工作，她才能安穩地融入人類社會。
然而黑貓前輩在某一天出了事，她再也沒見過它，這麽多年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騶虞將她往懷裏攬了攬繼續問道：“那你在妖管局登記了麽？考過試麽，有身份證了麽？”
樂彤光：“……”
怎麽問到這個問題了，她慌亂地動著耳朵和尾巴。她隱約知道妖怪們是有個妖管局的，這個黑貓前輩說過，但她沒真的遇到過也沒見過，登記就算了，怎麽還要考試啊？她□□的事難道今天就要被發現了？
樂彤光弱弱地道：“我不知道妖管局在哪，也沒有怎麽見過其他妖怪。”
騶虞將她捧高了一點，有些驚奇：“妖管局你去過啊，還天天去。”
“啊？”
“動物園，動物園就是妖管局的總部。”
樂彤光呆住，那裏竟然還是妖管局！她在妖怪大本營待了這麽久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
如果那裏真是妖管局總部，那她的身份證似乎沒什麽問題，入職的時候要登記身份證，她還擔心假證會被發現，結果就那麽直接過了。
所以那個很可能不是假證而是真的，不然當時就被識破被抓住了。
樂彤光心虛地道：“我沒考過試，但我有身份證，黑貓前輩帶我去辦的，在一個很遠很擠的地方，但我一直以為那是地下黑市，辦的是假證，人類不是有那種□□的地方。”
以前卻是有很多，但是這些年國家嚴厲打擊，已經很難找到□□的了，何況還是辦□□，這是違法的。
騶虞差點笑出聲，說她傻，她還能想出是□□這種事。
因為妖怪分散在全國各地，所以每個城市都有一個妖管處的駐點，有些駐點比較大，有些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可能看上去確實很破舊很不正規，本地因為總部在，□□地點弄得挺正規，樂彤光估計是被帶到別的城市去了。
沒上過戶口的妖怪到妖管局通過考試，加上一個擔保妖怪，就能辦理身份證了。想要在人類社會裏生存，必須要擁有做人的常識，樂彤光當時被問到的問題就是這個。
妖管處和人類警方有合作，身份證除了有一些只有妖怪能感應出來的特殊地方，它和人類身份證一模一樣，就是真的。而沒有證件的妖怪就是黑戶，別說打工了，在外行走也會被拉過去詢問一番。
樂彤光不知道身份證發揮了多大作用，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實力太弱了才沒人管她。
想通這點後，騶虞又忍不住想搖頭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安穩走到現在的。
幸好，幸好他們相遇了。
騶虞忍不住咬了咬小貓的後頸，現在他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瞞著小貓咪，他們雙修了，但今天刺激太多，他不敢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免得小貓接受不了，還是等她緩緩再說。
樂彤光後頸一片酥麻，她喵了一聲從他嘴下挪出來，將腦袋貼在他前胸的鬃毛上。
樂彤光這才發現，騶虞現在的原形並不是純粹的老虎模樣，哪只老虎脖子上還有一圈毛的，簡直像獅子一樣。
她伸爪抓了抓，又仰頭看了眼，今天一直在接受各種信息，太過震驚，以至於她都沒有好好看過騶虞，他跟自己在動物園看到時確實有很大不同。
樂彤光本來還以為飼主是老虎妖，現在發現似乎不是。
“你是什麽？你怎麽像老虎又像獅子。”
騶虞用鬃毛蹭蹭小貓道：“我是騶虞。”
“我知道你叫騶虞。”樂彤光茫然地回了一句。
騶虞覺得好笑：“我是說，我的種族是騶虞。”
他咬住小貓從沙發上站起，身形飄在空中，樂彤光只覺得眼前一閃，他們就從臥室出現在了別墅上空，頭頂藍天白雲，腳下是繁華的城市景色。
樂彤光震驚地瞪大眼睛，飛，飛起來了！
“你想要去哪，動物園麽？”騶虞說著，又是一個眨眼，他們就出現在了動物園上空。
樂彤光怎麽都沒想到，飼主竟然這麽厲害。
眼見著他要往動物園裏挪去，樂彤光趕緊揮舞爪子抗拒，她不要現在這樣子去！騶虞甩動尾巴，兩人重新回到了臥室的沙發上。
現在樂彤光身上的毛都被風吹得飛了起來，她眨著眼，呆楞楞地看著面前的大老虎，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崇拜的神一樣崇敬。
以前實力太低，也沒見過太厲害的妖怪，她覺得自己維持現狀挺好的，但現在經歷過事才明白，實力確實很重要，不僅在保護自己和小貓上，也有很多便利的地方，重點是，能省很多錢吧。
節省時間又節省錢，可真好啊。
能模糊猜到她在想什麽的騶虞忍不住將她按在懷裏揉了揉，真是只財迷貓。
他晃了晃樂彤光脖子上的項圈，這東西是特別定制的，由始至終都還在她脖子上掛著。
以前彼此沒坦誠，以寵物和主人的模式相處著，現在都已經說開了，這東西也就用不著了。
“這個要取掉麽？”騶虞問道。
沒想到剛剛還沒什麽反應的小貓突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不要我了？”
騶虞也被她問得楞了一下，沒有貓牌就等於不要她了是什麽邏輯。
但他很快想明白，樂彤光一直都將自己放在寵物的位置上，貓牌是一個身份也是個象征，沒了這東西她和流浪貓沒有任何區別，那不就是要趕她出去。
騶虞現在自然不可能還將貓當作自己的寵物看待，但一時半會又沒辦法和樂彤光梳理清楚關系，這件事要慢慢來。
“沒有不要你的意思，有沒有這東西你都永遠可以自由出入這裏，是這家裏的一份子。你看現在你可以自由變成人，不需要隱藏身份了，那貓牌也不是那麽需要了。當然，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直帶著。”
有些妖怪是很在意被戴上項圈和牌子了，那代表禁錮和束縛，是一種恥辱。
可樂彤光一點都不排斥，貓牌反而給了她安全感，所以哪怕變成人形的時候她都沒有摘下來過。
“不要拿掉。”樂彤光捂住貓牌不讓飼主有機會拿下來，“我要戴著。”
騶虞看著她保護貓牌的動作，心臟瘋狂鼓動起來，小貓全身上下都帶著他的烙印和味道，這想想就令人激動。
靠在他胸前的樂彤光都被這心跳聲震的往旁邊挪了挪。
“好，你喜歡就戴著吧。”騶虞克制著自己再次將小貓咪一口叼住的沖動，尾巴瘋狂搖晃著，將空氣都甩的啪啪響。每一天他都覺得自己比前一天更喜歡這只小貓咪，他沒辦法形容她究竟有多可愛，難道這就是朏朏的魅力麽？雙修後小貓咪的血脈力量應該已經開始覺醒了。
樂彤光不知道他在激動什麽，她現在對動物園那些同事們的身份有點好奇，再尷尬也還是要去面對，她想提前打聽清楚，免得到時候第二次尷尬。
“你說動物園其實是山海界，那，組長的真實身份都是什麽？還有木角他們，都是什麽大妖？”
在聽騶虞說之前，樂彤光先深呼吸了一下，免得自己聽到太沖擊的內容會接受不了。
騶虞解釋道：“冰夷不是妖，他是水神，駕馭著兩條龍，如果你去過他辦公室應該見過那兩只，就在墻上。”
樂彤光猛地想起來上次去請假時在墻上看到的龍形壁畫，剛進去時那龍是閉著眼的，離開時龍卻睜開了眼，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原來組長竟是神，難怪他那麽有威勢，看起來就不一樣。
“申萊山和申鈐山都是山神，萊山和鈐山的山神，南禺譚驕都風也都是山神，對了，還有紀巍，他是箕尾山山神。”
樂彤光的下巴快要掉到了爪子上，山神，全都是山神？現在山神這麽不值錢還是很容易成神，隨隨便便出來一個都是山神？怎麽她沒有遇上這樣的好事。
“木角也是麽？”
“木角不是山神，他是蛟族人，從前就一直居住在窮奇的附近，對它比較了解，所以被送去看管窮奇了。”
樂彤光迷惑地眨眼：“窮奇？”
“你見過的，就是隔壁山林裏的那只老虎。那是被鎮壓在山海界的兇獸，非常兇惡，會吃人，像你這麽大的貓一口一只。”騶虞故意嚇唬道。
樂彤光往他爪子裏縮了縮，“這麽厲害。”隨後她又小聲道，“我不害怕，不是還有你在。”
騶虞不會讓她被窮奇吃掉的，她毫無理由地這麽相信著。
小貓咪總是能用隨便一句話就完美擊中他的心臟，騶虞在她腦袋上胡亂舔了舔，又覺得怎麽都舔不夠似的。
上萬年來頭一次有如此喜歡的東西，抱在懷裏也不滿足，只想時時刻刻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裏。
這麽濃烈的感情，幾乎讓騶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以前對小貓只是占有和在意，是不自覺的親近，但在明白樂彤光很可能會死亡會消失的那一刻，他驟然清醒過來。原來這就是喜歡，哪怕需要付出任何他都願意。
偏偏面前的小貓妖還什麽都不知道，本能地依賴他親近他信任他，騶虞真的想克制的，可小貓的這種本能讓他更加無法自控。
怎麽會這麽可愛。
騶虞舔完了她的腦袋又去舔她的背，毛毛上已經完全都是自己的味道了，但剛剛的味道有一點點消散，他要重新加固一下。
樂彤光瞇著眼睛接受口水洗禮，好容易才說出一句話。
“還有園長，園長是什麽？”
能統領這麽多兇獸山神的園長應該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大妖吧，或許是什麽四聖獸，朱雀玄武之類的。
說到這個，騶虞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看起來很古怪。
“噓，不能說園長的名字，會被它察覺。”
樂彤光立即肅穆，連名字都不能提，這麽厲害。她越發好奇了。
騶虞看著她亮閃閃的眼睛，碰著她的鼻子笑道：“名字不能說，其他的倒是能說一下，它是一條狗。”
話音剛落，騶虞上方就憑空落下一道雷直直地劈到了他腦門上，一縷黑煙瞬間飄起，有一片毛被燒沒了。
樂彤光嚇了一跳，立即從他懷裏跳起來去看他的腦袋。
騶虞甩甩頭，習以為常地道：“沒事，老家夥就是這麽小氣，習慣就好。”
樂彤光：“……”這怎麽習慣的了？她要是被劈一下，直接連命都沒了。園長脾氣不是很溫和的麽？這有點顛覆她的認知。
正想著，臥室裏裏突然傳來一道一點都不溫柔的吼聲，竟然就是他們剛剛提到的園長。
“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小貓給調走！”
騶虞立即憤怒反駁：“敢調走我也一起走。”
“你敢。”
“我就敢！”
“扣你工資。”
“隨便扣。”
兩只就這麽隔空吵了起來，內容極其幼稚。
樂彤光陷入沈思，說好的神仙大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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